【嘟白】别动，我帮你 C8
元旦之后，又过了一个星期，忙碌的年末才终于告一段落，虽然还没有放寒假，学校里已经渐渐弥漫起假期前夕的慵懒气息。
某个周末上午，边伯贤正在客厅照料着鱼缸里的两条孔雀鱼。
都暻秀刚刚在阳台上给几盆植物浇了水，经过他身边时，一边凑过来看鱼，一边随口问他，“下周四你有空吗？”
边伯贤想了想，“下周四吗？我们系里同事安排了那天新年聚餐。怎么？”
都暻秀说，“哦，没怎么，我那天想约世勋吃饭，好久没见他了，本想说你如果没事可以一起，不过你有事就算了。”
边伯贤有点遗憾，“啊，确实有段时间没见到世勋了，真是不巧，只能下次再见了。”
这件事一带而过，边伯贤也没有放在心上。
周四的时候，上班路上，边伯贤对都暻秀说，“我今晚要晚些回来，同事聚餐。”
彼时，两个人已经养成了每天结伴上班的习惯，说话的时候，两个人正经过学校旁边的附属小学，有背着书包的小孩子蹦蹦跳跳地从边伯贤身旁冲过去，都暻秀不着痕迹地伸手搂了下边伯贤的腰，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避免了一场碰撞事故。
“没关系，我今晚也要晚回来，你忘了？”
边伯贤确实是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此时才回过神，“对哦，你今晚约了世勋吃饭，已经约好了吗？”
都暻秀弯起眼睛，“嗯，去凯悦酒店吃西餐。”
边伯贤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去这么高级的地方？”
都暻秀点点头，“本来只想在学校旁边随便吃吃，世勋非要定在那里，也是任性的小孩儿。”边伯贤按下内心的疑惑，给这个安排找了个合理的解释，“大概是世勋也觉得和你很久没见了，难得一起吃饭就吃顿好的。”
都暻秀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接到朴灿烈电话的时候，热热闹闹的聚餐已经酒过三巡。
同事们正商量着聚餐结束后去哪里续摊，有的嚷着去唱K，有还没喝够的呼吁去续摊，也有理智尚存的提醒着大家明天不是周末还要上班。
在一片嘈杂里，边伯贤接起电话，堵起一边耳朵。
“喂，灿烈，什么事？”
电话那头同样嘈杂，听起来朴灿烈也还没回家。
“喂，伯贤，我在医院呢。”
“啊？你怎么跑去医院了？哪里不舒服？”边伯贤一边问着一边站起身，走出包厢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不是我，是世勋。我下午去接他下班，助理说他今儿根本没去，我就去他家找，结果发现这小子摊在家里呢，整个人都迷糊了，好歹问出来是昨晚喝多了，吐了一晚上，今天又烧了一天。臭小子在家里死撑着，都快晕过去了。我赶紧把他拽医院来了，现在吊了针，总算是好点了。”
边伯贤听朴灿烈这么一番描述，听到说人已经好多了，才松了口气，然而旋即又反应过来。
“你说世勋现在在医院？没和暻秀在一起？”
“对，我就是因为这事给你打电话。刚刚听世勋说，我才想起来今天是暻秀生日，他们约好了一起吃饭来着。可是刚刚我给暻秀打电话一直没人接，也不知道他现在哪儿。你说，他一直等不到人，会不会就回家了？应该不会一直在那里等着吧？”
朴灿烈话还没说完，边伯贤已经急急地回了包厢，抓起外套向同事们道别，说是家里有急事要赶紧回去，旋即又冲了出去。
都暻秀依稀记得，去年的生日是和朴灿烈一起过的。
酒店的旋转餐厅能看到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日料的食材非常新鲜，红酒的芬芳让他沉醉。
就在这样和谐的气氛里，他听到朴灿烈说，“暻秀啊，我们分手吧，我想，我们大概还是只适合做朋友。”
他举起酒杯的手顿了一下，旋即笑着喝了一口酒，心里却小小地松了口气。
“不要以为分手了你就可以少掏钱，今天这顿饭说好了你请的，不能抵赖。”放下酒杯的时候他说。
朴灿烈大惊失色，连忙夹起一块三文鱼放进嘴里，“那我可要多吃点。”
前年的生日是和吴世勋一起过的。
小孩儿大学毕业，说好了自己要请他吃顿好的，结果反倒是吴世勋请客，到新开的粤菜馆帮他过生日。
“下半年开始我就要迈入社会开始赚钱了，以后吃饭都我请客。”笑得眯起眼睛的小青年一脸的大言不惭。
都暻秀笑了，“就算你迈入社会了，我也是你老师，哪有老师让学生掏钱的道理。”
吴世勋撇嘴，“暻秀哥真是的，不就是给我做了几年家教嘛，都八百年前的事了，你早就不是我老师了。何况你那点工资还是省点花吧，之前说是不让我挥霍家里的钱，以后我能自己赚钱，你就别再抢着买单了。”
再往前的生日呢？都暻秀的记忆有些模糊，他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一边四处张望。
吴世勋今天来得有些迟了，往常不会比约定时间迟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人影，多半是被什么事耽搁了，要么是晚高峰堵的太厉害，要么是下班前又有了没忙完的事。
他艰苦朴素惯了，挤地铁如家常便饭，倒也不怕赴约迟到。吴小少爷却不一样，上下班都以车代步，遇上拥堵便没了准点。
偏偏今天出门前忘带手机，别人找不到他，他也没办法打电话去问，只能在这儿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身边的桌子换了一拨又一拨人，起先服务员还会偶尔过来问一声他需要点什么，或是给他倒杯水，渐渐也不再理他。
都暻秀的心一点一点冷下去。
他低头又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他站起身，向餐厅外走去。
出门时才发现外面下雪了，这个冬天的雪好像都集中在了这几天，已经是元旦后的第二场雪了。
都暻秀找了个公共电话亭，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他听到那一端的喧闹声。
“喂，君君，是我。”
电话那头的都暻君似乎和谁说了声什么，然后那头的喧闹声小了很多。
“喂，哥哥，怎么打电话来了？今天生日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帅哥相陪？”
都暻秀应了声，“嗯，当然啊，今天和世勋一起来凯悦酒店吃西餐来着，这里的服务生都特别帅。”
都暻君啧啧出声，“好羡慕哥哥！下次我也要让谭彬请我去那边吃饭！”
都暻秀弯起嘴角，“你在哪儿呢？怎么那么吵？”
都暻君叹了口气，“谭彬今天老同学聚会，非要拉着我一起来，现在一群人在ktv呢。”话音刚落，都暻君又朝另一边喊，“那是我点的歌！谭彬你那嗓子还想唱女生的歌，有意思吗？”
都暻秀听出了妹妹语气里的急不可耐，贴心地又寒暄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时，小公寓里漆黑一片，边伯贤还没有回来。
他开了灯，走进客厅，发现自己的手机安安静静躺在餐桌上。
都暻秀把手机拿起来，发现有好几串未接来电，起先几通是朴灿烈打来的，后面几通是边伯贤打来的。还有微信上的好几条留言，朴灿烈的留言里先是问他怎么不接电话，接着简短解释了今天吴世勋为何没能赴约。
都暻秀看到吴世勋病倒了，连忙把电话打过去。
“世勋怎么样了？”他问接电话的朴灿烈。
“好多了，你别担心。我在这儿陪着呢。你今天是不是没带电话？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对了，伯贤找到你了吗？”
都暻秀自动忽略了前面的问题，听到最后这个问题愣了一下。
“伯贤找我？”他还没顾上看边伯贤发来的微信留言。
朴灿烈说，“对啊，我找不到你，就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世勋病了可是联系不上你，他好像去找你了。”
挂断电话，都暻秀再次打开微信。边伯贤发来的几条都是语音，似乎是边跑边说，声音里有些气喘吁吁。
“暻秀，你在哪儿呢？世勋生病了，你别等他了。”
“暻秀，你怎么不接电话？没出什么事吧？”
“暻秀，你还在凯悦吗？我快到了，你在什么位置？”
“暻秀，我已经到凯悦了，你还在这儿吗？”
都暻秀的手有些抖，他握着电话，把边伯贤的那通未接来电拨回去，却只听到电话那边冰冷的女音说，“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他转身又出了门。
屋外的雪已经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在午夜以前偃旗息鼓的意思。
都暻秀一口气跑到小区大门口，借着路灯微弱的光，他看到迎面走过来的边伯贤。
雪很大，那个人周身都罩了一层白茫茫，低着头，手里拎着个纸盒。
都暻秀停在原地，远远望着，直到那个人走到近前，抬起头看到他。
“暻秀！”边伯贤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喊他。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在那边等了很久吧？雪下得这么大，我又不知道你在哪儿等着，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最后手机还没电了，真怕找不到你。”边伯贤说。
都暻秀喉咙里哽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结果还是跟你错过了，”边伯贤边说边撇了撇嘴，但很快又笑了，“不过你回来了就好。对了，我听说今天是你生日，路上买了盒蛋糕，买得仓猝，没什么好看的花样，而且我这跑了一路，不知道颠得还能不能看，你别嫌弃啊。”他边说着边举起手里的盒子。
都暻秀忽然大步走过来，在边伯贤错愕的表情里，伸手把那个人紧紧搂住怀里。
边伯贤惊慌失措，险险把手里的蛋糕拎在一边，避免了挤压事故。
“哎！小心蛋糕！暻秀你怎么了？”
都暻秀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面颊贴上他冻僵的耳朵。边伯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已经冻得发抖，直觉得这个拥抱里带着微微的战栗。
“没有错过。”
他听到都暻秀在自己耳边低语，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没有和我错过，”他听到都暻秀说，“你找到我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