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白】别动,我帮你 C11

边伯贤向边妈妈开口的时候完全是一时冲动,放下电话却有些不知所措。他这么自作主张的先斩后奏,不确定都暻秀知道了会怎么想。

这样忐忑着,夜里就有些睡不着,偏偏平日里严肃正经的法学系难得聚会就持续到深夜,边伯贤半梦半醒间终于听到客厅里传来开门声。


脚步声走到餐桌边停下来,边伯贤知道他应该是看到了自己特意摆在桌上的那罐酱菜,还有留的字条,写了今天薛阿姨来过的事。

他躺了一会儿,听着客厅里安安静静,便从床上爬起来,走过去开了房门。


都暻秀正背对着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看字条还是看酱菜,听到响声便转过头来。

“怎么还没睡?”语气一如往常,脸上也是同平时无二的温柔笑意,只是说话时带了几分酒气。

边伯贤假装刚睡醒,揉了揉眼睛,“起床喝水而已。你们法学院真能玩,这么晚才结束。”

都暻秀应了一声,“主任今天兴致特别高,又没开车,酒喝得停不下来。领导没有结束的意思,我们这些小的也都不敢提前走。”边说着边拿了酱菜去厨房放好。


边伯贤走过去接水,视线却始终落在都暻秀身上,看到他从厨房出来就要去卧室拿睡衣。

“暻秀,你放假有什么安排吗?”他问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随口闲聊。

都暻秀停下脚步,站在卧室门口思索了一下,然后笑着摇摇头,“也就是和平时一样吧,窝在家里休息几天,再约朋友吃顿饭之类。你呢?要回老家过年吧?”他转头去看边伯贤。

边伯贤斜斜靠着墙边,手里端着水杯,点点头,“嗯,打算二十八那天走。”

“啊,是嘛,那也没几天了。”都暻秀轻声说。


客厅里的灯光在两个人脸上都投下明暗更迭的影子,他们彼此对视着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边伯贤看着都暻秀脸上的光影,却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这个人总是这副模样,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温和而体贴的,就好像把自己所有的情绪起伏都隐藏在这样平静无波的表象背后,不愿被任何人窥见分毫。可是此刻,不知是不是边伯贤的错觉,他觉得在都暻秀的脸上,隐约看到了一些不同于以往的神色,是不同于温和而体贴的表象的,仿佛被什么东西撕开了一角而让他得以窥视到的都暻秀的内心。


他说,“暻秀,你要不要来我家过年?”

在心里思索了一晚上如何开口,最后却还是这样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都暻秀愣了一下,好久没有说话。边伯贤差点以为他要直接拒绝,却看到他有些困扰的笑了笑。

“可是,这个时候再买票,不太可能买得到了吧。”

他并没有说自己有家要回,也并没有说怕打扰了别人家过年之类,就只是简单分析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边伯贤也笑了,这确实是个问题。他想了想,说,“那么我把火车票退了,我们开车回去怎么样?你也会开车的吧?我们两个人替换着开也不会太累,一早出门,晚上就能到家。”


都暻秀又是好几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大概是酒精的作用,这个人今晚的一切举动都像是放慢了速度,不论是说话还是行动,就连每句话中的音节都拉长放缓,带了几分慵懒的鼻音,就好像这个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要在因为酒精而微醺的大脑缓慢思考之后才发出指令。

过了半晌,他才弯起嘴角,点点头应了声,“好啊。”


这之后的一个星期,边伯贤过得有点忙乱。

他家人口众多,七大姑八大姨的,还有一群侄女外甥,边伯贤给老的小的买了一堆礼物,还抽空向朴灿烈借了台车,又把家里钥匙给朴灿烈配了一把,叮嘱他过年中间去他家照看一下那两条鱼和几盆花。


朴灿烈接过钥匙,撇着嘴说,“你还真不把我当外人啊。”

边伯贤大言不惭地点头,“那是当然,咱俩谁跟谁啊,你可是我亲朋友。”

朴灿烈说,“暻秀他也不在家?”

边伯贤顿了一下,随后状似漫不经心地点头应着,“嗯,暻秀过年去我家玩。”

“呦呵,”朴灿烈啧啧感慨,“你俩这是关系突飞猛进的节奏啊?都要带回家见父母了。”

边伯贤拿手肘怼他,“怎么挺正常一件事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呢?”

朴灿烈不急不恼地回怼了他,“那还不是因为你做贼心虚。”


边伯贤懒得和他计较。反正人和车都在他手上了,他光明磊落有什么好心虚的。


转眼到了年二十八这天,两个人起大早梳洗,搬了几箱子下楼,架势堪比搬家。

都暻秀看到那台边伯贤跟朴灿烈借的车就愣了,又看了看车牌,“这车不是世勋的吗?”

边伯贤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车是我向灿烈借的啊。”


电光火石间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都在对方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一些隐藏的信息量。

都暻秀自诩一直以来对朴灿烈和吴世勋之间的剧情从开头到发展都了如指掌,也不过就是这几天忙着自己的事,没顾上追进度,这一刻却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关键剧集。可是眼下也是顾不上关怀一下自家小孩儿,只好等到年后再补剧了。


边伯贤的老家在距离S市几百公里远的一个小县城,两个人早上出发,轮流开车,开进县城时已经是夕阳西下。

边伯贤一边嚼着嘴里的开心果,一边接通了手机,边妈妈的声音从公放的手机听筒传出来。

“小贤,你们快到了吗?我菜都没下锅,等着你们到家吃晚饭呢。”

边伯贤说,“已经进县城了,就快到家了。妈,菜可以先做起来了。”

边妈妈又在那边嘱咐了两句慢慢开车别着急,这才挂断电话。


边伯贤叹了口气,“这是进门就要吃饭的节奏啊,我还一点不饿呢。”

都暻秀斜眼看着他又把手伸向自己剥好的那堆开心果,伸手拍了一下他的爪子。

“谁让你这一路坚果零嘴儿就没停过,像是饿了八百年似的。”

边伯贤向右一打方向盘,车子在十字路口转了个弯。他撇了撇嘴,说,“开车可是体力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又动手又动脚,消耗大着呢。”

都暻秀半点没被他忽悠过去,一边把剥好的开心果装回袋子里,一边说,“那么上午我开车的时候,你也一直没闲着嘴也是因为消耗太大吗?”

边伯贤语气里愈发委屈,“谁让你一开车就不让我跟你闲聊,免得分散了你的注意力,我一无聊就只好吃东西了嘛。”


两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闲扯,眼看着车子又拐了个弯,从大路驶进了小巷。原本还在和边伯贤东拉西扯的都暻秀忽然就沉默了,眼看着面前的小路,心里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他向来缺少亲情缘,算得上有血缘关系又亲近的也只有一个都暻君。此刻想到车子后备箱里的一堆礼物,想到即将面对边伯贤的爸妈,可能还要面对他家的各路亲戚,他这个外人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那天晚上在客厅里,当边伯贤邀请他一起回家过年的时候,他的第一直觉是拒绝的。大概是因为一直以来,亲情对于他都是一件太过稀缺的奢侈品,因为缺少,所以每每靠近便令他心生惶恐,本能地抗拒。

可是他的拒绝太过委婉隐晦,以至于竟然没被边伯贤察觉。他在那样柔和的光影里,望着边伯贤诚挚的眸光,忽然有些好奇起来,究竟是怎样的家庭能够教出这样的小孩,心思单纯澄澈而又充满温暖,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此刻,随着车子一点一点驶近边伯贤的家门口,都暻秀隐约有些后悔起来。

他本应该在数百公里以外的那间小公寓里,独自一人,拿着一本书或许还有一杯酒,独自度过除夕的漫漫长夜和随后百无聊赖的春节假期。他并不属于这里,对于这座小县城,对于正和乐融融地等待着儿子回家过年的边家父母来说,他都是个突兀的外人。


就在这时,都暻秀因为兀自思索而不自觉用力握紧得有些泛白的左手忽然被边伯贤伸手握住。

边伯贤仍然在专心开车,仔细盯着前面的路,觉得空气中仿佛已经能隐约闻到妈妈炒菜的香气。

“不用紧张,我爸妈人都很好,也很好客,很快你就会发现,你一点不用觉得拘束,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就可以了。”

说话间,边伯贤把车子停了下来,指了指路旁的一个小院子,和院子里伫立着的二层小楼。

“下车吧,我家到了。”


——TBC


为什么开车回家就写了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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