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嘟白】求婚大作战C3

都暻秀跟在吴世勋身后走进包厢的时候,边伯贤正和金钟大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撺掇金俊勉喝酒。金俊勉也不含糊,一仰脖一杯烧酒下肚,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都暻秀和吴世勋,立刻笑着举手招呼他们。


大家都已经到了,热热闹闹地围着桌子坐着。看到他们走进来,金俊勉让其他人赶紧往里面挪挪,给他俩空出位置来。都暻秀坐下来才发现是刚刚金俊勉坐过的位置,斜对面正坐着边伯贤。


“怎么这么晚才到?”金俊勉问。

吴世勋连忙解释,“从暻秀哥家出来正赶上晚高峰,在路上堵了好久。”


“不管,迟到的人要自觉罚酒。”朴灿烈在一旁起哄。

其他人也都跟着起哄,金珉锡最是眼疾手快,迅速地倒了两杯烧酒传过来。


隔了一年没见,大家似乎都还是老样子。

远在大洋彼岸,每天忙忙碌碌,为着生计和虚无缥缈地被称之为梦想的东西奔波,和韩国的联系少之又少。虽然他们古早建的kakao群里每日依旧互动频繁,但都暻秀却很少出现,即使是偶尔闲下来有空上一下,也早就错过了接收消息的最佳时机。

所以,这一年里大家都经历过什么,他确实是知之甚少。但至少今晚,他们和一年前,和十年前,都并无太多分别。因为出现在身边一同欢笑的,依旧是年少时陪在身边的人,有太多可以轻易引起共鸣的话题。所以,出现时光并未改变的错觉,也是被允许的吧。虽然,只是错觉。


哄笑声里,都暻秀接过金俊勉递来的酒,余光瞥到边伯贤正在看着自己,眼角和眉梢里都是笑意,也和这十年里他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并无分别,带着些小使坏和小温柔,还有隐藏在其中的无解的小心思。

都暻秀仰头将烧酒一饮而尽,好苦。


大家边吃边聊,不知不觉便酒过三巡。

都暻秀起身去洗手间,回来时看到边伯贤正站在包厢外的走廊里讲电话。


不甚明亮的灯光在边伯贤脸上投射下明暗更迭的阴影,让他的表情有种与平时迥然不同的温柔。

“……嗯,还在和大家吃饭,可能会结束得比较晚……我已经和礼服店确认过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改好的衣服,你放心……早些休息吧,不是说要做最漂亮的新娘吗……”


隔着这样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他听到边伯贤这样说,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格外温柔。

都暻秀忽然觉得脚下重如千斤,无法继续前行。


之前在席间闲聊里,他知晓了新娘是边伯贤高中时的学妹。

是为了名利和边伯贤在一起的吗?

心中一闪而过这样的想法时,都暻秀也忍不住鄙夷自己的小人之心。

可是此刻,看着边伯贤如此温柔地同他未来的妻子通电话,他忽然非常嫉妒那个女人。


他由衷地希望边伯贤幸福,因为他值得,这个世界上所有最美好的体验与情感,爱与被爱,他都值得拥有。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内心里有只关不住的小魔鬼,在小心翼翼地期盼着边伯贤不幸福,恨不得他下一秒就发现自己不过是那个女人的垫脚石,恨不得他困苦潦倒,恨不得他失去所有。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再次有机会成为边伯贤的依靠。而现在,他已经连这个资格都没有了。


边伯贤放下电话,转头看到他,笑着问,“怎么不进去?”

刚刚电话里残存的温柔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慷慨地随着空气传送过来。就像贵妇身上的名贵香水,你明知道那不属于你,还是忍不住贪恋它的芬芳。


都暻秀直觉该找点话说,结果急急忙忙开口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刚刚是未婚妻的电话吗?我都没见过,听说是个娇小的美人。”


边伯贤愣了一下,刚刚眼底的温柔一瞬间消散在空气里。

他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下,“婚礼的时候就能见到了。”说完就转过身去一边往回走一边说,“快进去吧。”


都暻秀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垂头丧气地跟在边伯贤身后回了包厢,才发现大家已经开始新一轮的活动。

碗碟已经都撤下去了,朴灿烈看到他们就挥手招呼,“快来快来,你们两个主角怎么出去这么久?等你们回来一起玩呢。”


“玩什么?”边伯贤一秒恢复了活力,立刻凑过去。

朴灿烈挥了挥手里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扑克牌,“玩国王游戏。”

边伯贤抽搐了一下嘴角,“我能要求一下新郎福利当国王吗?”

金钟大笑着伸手搭上边伯贤的肩膀,“伯贤,你还是祈祷一下自己等一下抽到的号码不要被整得太惨比较实际吧?”


结果第一轮的国王是金珉锡。他拿着国王牌,笑容暧昧的扫视了一下众人。

“4号把7号公主抱起来,坐五个下蹲,一边做一边7号要在4号耳边吹风。”


“不是吧!第一轮就这么厉害!”大家都纷纷咋舌,不愧是大哥。

朴灿烈在一旁已经跃跃欲试地站起来,“我是7号!谁是4号啊?”

金钟仁哭丧着脸举了下手里的扑克牌。


五个下蹲做完,金钟仁已经龇牙咧嘴,朴灿烈怕把弟弟累着,跳下来就又是捏肩又是捶腿。

金俊勉说,“我想起刚出道那会儿去中国上综艺,也做过这种能累掉半条命的游戏。”

金钟大在一旁应到,“对对,那个快乐大本营,我们上过很多次的。有一次玩叠罗汉的游戏,比这个还要厉害。”

朴灿烈说,“我记得那一次暻秀超厉害的,伯贤站在他膝盖上硬是撑了好久。”


大家七嘴八舌的评论里,都暻秀望向坐在斜对面的边伯贤,发现对方也笑着看向自己。

都还是记得的,隔着这么多年的酸甜苦辣回头望,最开始时经历过的点滴都没有忘。可是不论当时有多么艰辛,回头再看想起来的却都只剩下了美好。


那时候他们总是黏在一起,上台表演因为走位关系撞在一起就忍不住看着对方偷笑,平日里时不时伸手过来拍拍屁股摸摸脖子。就算是他佯装被惹恼了去勒边伯贤的脖子,打打闹闹里他们也都在看着对方偷笑。

就好像两块相互吸引着的磁铁,不自觉地就要时不时来点肢体接触。而在这样的嬉笑打闹里,心底总是痒痒的,像春天土里的小嫩芽,风一吹就忍不住想要钻出来。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渐行渐远,把曾经身边最亲近的那个人,给弄丢了呢?


“这一轮我是国王!”

都暻秀回过神来才发现游戏再次开始,举着扑克牌一脸得意地炫耀着的是吴世勋。


吴世勋把扑克牌放在下巴上,煞有介事的思索了一下,坏笑着看了看哥哥们。

“2号和8号手牵手对视10秒,互相说我爱你。”


“什么啊!世勋你故意戏弄哥哥们是不是?”“世勋你仗着哥哥们不舍得教训你是不是?不过谁是2号和8号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抗议着,都暻秀缓缓拿起刚刚走神时被放在面前桌上的牌,是8号……


“我是2号,谁是8号啊?”他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心里一惊,抬头看到边伯贤正笑着挥着手中的扑克牌,上面果然是个鲜红色的数字2。他沉默着把手里的扑克牌摊开放到桌子上,意料之中看到边伯贤变了脸色。


换做是和这个屋子里其他的任何一个人来做这个游戏,都暻秀都不会有此时此刻这样紧张的心情。


和边伯贤互相牵着手说“我爱你”吗?

二十岁的都暻秀尚且不能轻松地说出这句话,三十岁时的都暻秀仿佛已经彻底没了说出这句话的能力。就好像随着年岁虚长,感受和表达爱的能力也随之消失了。


头顶的灯光忽然一下子熄灭。都暻秀本能的闭上眼睛,却感到耳边的喧闹声也跟着瞬间消失。

慢慢睁开眼,发现四周人潮散去,自己坐在明亮的化妆间里。


正惊讶着,听到有人叫自己。

“暻秀,这一段我们再练习一下。”

他转头,见是金俊勉,手里拿着张纸凑过来,而自己手里也有一张,上面做着些标记,第一行的标题是《20130714深深打破》,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代班DJ金俊勉、都暻秀”。


看来他又穿越了,在这样的节骨眼。

可是,这一期《深深打破》是他和金俊勉做代班DJ,并没有边伯贤参与,都暻秀一时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穿越回这一天。

眼看着节目就要开始了,他可不能因为是穿越回来的,就搞砸了节目。都暻秀连忙打起精神,认真地和金俊勉练习起来。


就在这时,他听到自己的手机响。拿起电话看来电显示,是经纪人打来的。

“喂?”

“喂,D.O.呀。”


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男音,都暻秀愣了一下,竟是边伯贤打来的。他忽然想起来那天发生的事,在深深打破开始前,在Kiss the radio做嘉宾的边伯贤因为和金钟大比赛失败而接受任务,给自己打了电话。


“D.O.呀,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都暻秀记起自己那天说过些什么。

“我爱你。”

毫不犹豫地开口。啊,原来他也有过这样爱意轻易就可以出口的时候。


边伯贤那边愣了一下,都暻秀听到背景里金钟大拍手大笑的声音。显然,所有人都把这当做游戏里情急之下的玩笑话,只有他一个人当真。


边伯贤也在笑,“不是不是那个,现在成员不是有6个人嘛,你只有谁?”

“……我的伯贤。”

都暻秀看不到边伯贤的表情,只能听到电话那边金钟大忍不住感叹,“哎一古。”


都暻秀当然知道这个任务的正确答案,在一分钟之内说出“我只有你”,这是在当天任务失败后从边伯贤那里知道的。然而此刻他却犹豫了。

要把正确答案说出来吗?因为这一天的任务失败,边伯贤接受惩罚,请他去吃了西餐。香嫩的红酒牛排,甜甜的果汁。因为点两份牛排套餐可以加送一杯水果味汽水,两个人又都想尝尝,干脆插了两支吸管分享同一杯。

这样美好的回忆,都暻秀并不想改变。


结果再一次的任务失败。

挂断电话的时候,金俊勉看着都暻秀说,“任务失败了还这么开心。”

都暻秀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无意识地偷笑。


放送做得还算顺利,都暻秀很诧异这一次穿越过来的时间有些久,是因为自己什么都没有改变吗?

下班时坐电梯到停车场,进了保姆车发现竟然还有一个人,是边伯贤。


金俊勉惊讶的说,“怎么不直接回宿舍?在这里等很久了吗?”

边伯贤嘿嘿地笑着说,“反正都在汝矣岛,离得这么近想来接你们下班,就让钟大先回去了。”边说着边把金俊勉往副驾驶位置推,“哥今天肯定很累了,做节目到这么晚,副驾驶让给你。”

金俊勉感动得不行,直感慨孩子大了终于懂得尊老爱幼了。


回去的路上,都暻秀和边伯贤并排坐在保姆车后座。

边伯贤忽然就歪了身子靠过来,一边调整到舒服的姿势,一边说“好累啊,今天一直都在工作。刚刚坐在车里听暻秀和俊勉哥的广播差点就睡着了,然后忽然听到暻秀唱《雪之华》,真好听。”

都暻秀微微弯了嘴角,伸出手去握住边伯贤的手。


路上叫了份炸鸡外卖,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送到了。

朴灿烈正坐在客厅里大快朵颐,香味还馋醒了因为正在长身体而已经上床睡了的金钟仁和吴世勋。

结果六个人坐在客厅地板上不一会儿就把炸鸡瓜分干净,金俊勉又忙着把熊孩子们赶上床去睡觉。


边伯贤洗了个澡出来,经过客厅时发现都暻秀竟然还没睡。

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笑着坐过来,“怎么还不去睡?”黑暗里,都暻秀的眼睛又大又亮,仿佛全世界仅有的光亮都被吸在那双大眼睛里。


“伯贤啊,今后如果有一天,我迷路了,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我变成了一个混蛋,你也像今天一样,等等我好吗?”

边伯贤愣了一下,看着他,“怎么了,暻秀?发生什么事了吗?”

都暻秀却没有回答他,一双大大的眼睛仍旧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因为我只有你啊,伯贤。”


边伯贤“噗嗤”一下笑出来,“什么啊,原来是因为今天任务输了在懊恼吗?没关系的。而且任务失败对你只有好处啊,我要请你吃饭的,想吃什么随便点,跟着哥有肉吃。”


都暻秀摇了摇头,“不是因为任务,我是认真地。”

边伯贤笑着伸手拍了拍都暻秀的屁股,心想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既然他不说自己也就不刨根问底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如果哪一天你迷路了,我就站在原地不动,等你慢慢找到路来找我,可以了吧?”


再睁开眼时,都暻秀已经回到国王游戏的现场。

吴世勋已经在催促,“哥哥们快一点,难道要玩到明天早上吗?”


都暻秀看到边伯贤站起来,绕过半张桌子站在自己面前,伸出手来。他伸手去抓,指尖下是边伯贤修长且骨骼分明的手指。


“现在开始倒数,10,9,8,7……”


距离太近,都暻秀在边伯贤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边伯贤最终果然还是把那句承诺当成了安慰他的玩笑话,并没有当真。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边伯贤去信守承诺呢?

明明迷路的人是自己,混蛋的人是自己,犹豫不决不敢选择的人是自己,在边伯贤向自己伸出手的那一刻把他抛在原地的人是自己,毅然决然逃避到大洋彼岸去的人是自己。

所以,他有什么资格要求边伯贤留在原地等到他慢慢想明白的那一天?


“我爱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倒计时结束了,边伯贤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

都暻秀愣了一下,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开始催促他,只是那一瞬间,他看到边伯贤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鄙夷的笑意。


“算了,这轮算我们输了,我估计宇宙直男都暻秀是不会对一个男人说这句话的。”边伯贤松开他的手,走去桌边拿酒。

“我爱你。”

边伯贤身子一顿,转过身来。

大家开始拍手哄笑,朴灿烈刚喊了一嗓子“在一起”,就被金俊勉拍了头,才发现这场合不适合,赶紧闭紧嘴巴。


所有人又忙着去抽新的牌,边伯贤和都暻秀也立刻都恢复了常态,和大家嘻嘻哈哈地去抽牌。一片嘈杂里,都暻秀抬头看向对面,边伯贤也正看过来,空气里视线相交了一秒,边伯贤便撇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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